×原文刊載於《Numero》(大都市)雜誌2012年一/二月號。 ×
(撰文莫麗玲Liling Mo,編輯唐卓偉Duscher Tang, 形象賀暘Yon He,攝影黎不修But Sou Lai)

卡夫卡.jpg  


引:無論私人生活或音樂創作,陳珊妮,這位獨立女王保持著清冷的做派,她說,卡夫卡一輩子只待在他的藍色小房間,是對創作斗室中的緘默氣息的一番自我論證。深秋,陳珊妮攜新專輯《I Love You, John》展開上海北京雙城巡演,我們與她相對,一一印證或顛覆此前因距離而產生的種種猜想,藉此梳理她生命裡的關鍵詞。

她坐在梳妝鏡前,面無表情,安靜得像一座塑像。 陳珊妮太瘦,身材細長,腳下踏上白色坡跟高底鞋,兀的氣場強大,甚至有些肅殺。她讓人感到距離,不易捉摸。直覺並不完全正確。至少等她換回自己的衣服,輕鬆地靠在沙發上,微笑並點頭朝提前離場的工作人員道謝道別時,你該知道,那所謂的距離感、好惡分明的清楚表達,都不過是她“效率型性格”的直觀表現而已。所謂效率,體現在她的高產量創作、馬不停蹄地工作、自我約束與克制以及心直口快的性情上——尤其是後者當然明眼人也會發現,近幾年來,尤其新專輯《I Love You, John》中所呈現的陳珊妮較之以往已顯得平緩許多,當你聽見貫穿始末的“城市輕電音”、傳唱度頗受美譽的旋律創作,以及時下流行詞,會發現,而今的陳珊妮頗有些…… “老來俏”的少女氣息。


長達一小時的訪問中,在她的幫助下,我們繼續一一印證或顛覆此前的猜想,也藉此梳理她生命裡的關鍵詞。
 
【冷漠】 時間改變了陳珊妮。眼角眉梢、字裡行間與音韻律動裡,整個人的線條彷彿柔化不少,“但大多數人看到我還是覺得我很兇,會怕我。”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多少無奈,習慣成自然。 “我只是不喜歡刻意親近,有些人你就是看著不爽,毫無來由,我不會直接告訴她(他),我不喜歡你;但當然,更不可能要我去強裝笑臉撐場面。這個不是我能力和責任範圍內的事。”


“不易接近”的感覺讓陳珊妮在工作上“略覺吃虧”,錄音室,為了讓合作歌手在配唱時放鬆情緒,陳珊妮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用以情緒鋪墊,講講笑話,扯扯八卦,以便對方更好地進入狀態。 “都是工作需要。其實,合作的藝人不太有機會感受到我的臭臉,時間太短暫,我又總在說笑。”陳珊妮聳聳肩。
 
【宅女】 陳珊妮幾乎不出門,不喜歡被打擾,不愛拍照,討厭逛街——陳珊妮的意思是,除了像雞蛋這種易碎物不得不親自拎回來,否則生活裡的一切,能網購的她幾乎不願意出門去買。 “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卡夫卡一輩子就只待在他那個藍色小房間裡,也沒有因此才思枯竭不是嗎?而正好,我的朋友們也不喜歡串門外出,所以我們都能一邊交流一邊保留個人空間,我覺得挺好的。”
 
【表達】 你會覺得陳珊妮不愛表達,但實際上,她讓我們一覽無餘。從還是廣電專業學生的她開始,到今天的“獨立女王”,請數數一共出了多少張個人專輯,為他人做了多少嫁衣,又辦了多少場演出又搗騰了多少音樂之外的項目,陳珊妮的表達濃縮在音樂里,鋪陳在視覺裡,在他人的吟唱裡舒展。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愛說話的原因。大部分時候我傾聽多過陳述,因為想說的,我都用音樂說出來了;又因為音樂佔據了我絕大部分的工作與生活,所以我的表達方式與過程總要經過很多道程序——這麼一來,更不想說話了。但是繪畫和攝影跟音樂不同,我可以更即興、更直接地把腦海裡的畫面表現出來,那種感覺和做歌全然不同,暢快輕鬆得很。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調劑方式。”
 
【沮喪】 曾有人問起,對自己的哪個身份更滿意,製作人還是歌手?陳珊妮想了想回答:“製作方面已經很得心應手了,但我覺得我可以唱得更好。”


    關於歌藝,陳珊妮講了一個故事。 “從第一張專輯起,我就覺得自己唱得不夠好,到了第二張更是這樣覺得。我知道自己不是天生歌聲美的人,音域也窄,所以,你能體會那種沮喪感嗎?寫出一首很漂亮的歌,卻因為聲音達不到那個難度,唱不了。於是我去上了一個五天的聲樂班,一間大教室,十幾個人,互相點評——所以,你一定要有勇氣面對自己,接受批評。很多專業歌手參加了這個訓練班,卻接受不了這種挑戰,慢慢人越來越少。我堅持下來了。當然,後來我花了很多年才真正掌握了這門課裡面的道理——接受自己、放下身段、學會改變。後來,我又去上了一次課程,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我覺得這也是為什麼我可以比其他的製作人更明白地指出藝人唱歌存在的問題的原因。”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得意,嘴角弧度掛起。


fashion credit: 鳴謝《城市畫報》——荒島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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